谣言不会止于真相

FT中文网专栏作家徐达内:广元并未对当地民众隐瞒信息。坦率地说,就算广元政府9月27日即行上报四川省,再即行发布疫情详细信息,又真的能够阻止这场悲剧么?还是不可能。

柑橘事件即是明证。柑橘事件自10月中下旬而起,已是半月有余,至今仍需包括农业部副部长在内的各级官员发誓赌咒说“真相”,以化解消费者“宁可信其有,无可信其无”的狐疑。只是,柑橘早已烂了一地。

从目前各媒体未受明显压制的报道情形看,我认为可以基本得出一个结论:中国确实没有发生大的柑橘大实蝇疫情。在现有技术水平下,上市柑橘中出现小虫是难免现象,但属于极小概率。所谓“蛆虫柑橘”在很大程度上是一个公众心理恐慌事件,是一场悲剧,一场中国政府、消费者、生产者共同的悲剧,从第一条“蛆虫”短信发出后就注定的悲剧。而这一切,就是因为谣言没能止于真相。

中国官方,尤其是地方政府,在近年来如潮丑闻的透支之下,公信力已极其低下,即使是在严格保护之下的中央政府权威,其食品、卫生部门亦因近年诸桩过失而形象大损。在此背景之下,纵使农业官员、宣传官员用尽浑身解数发布了“真相”,但民众说那一定不是“真相”,一定是“瞒报”、“大事化小”。发布者没有公信力,谈何“真相”,谣言又怎么能止于真相?

自三鹿奶粉事件以来,食品安全卫生连爆丑闻,普通国人已如惊弓之鸟。而“蛆虫”短信一般由亲友发来,虽语焉不详,但用词凶悍,杀伤力巨大。很不幸,柑橘本身作为一种食品的可替代性很强,新闻媒体警报连连更加激化恐慌,加之政府部门发布信息确实表现不专业。“天时地利人和”,橘农橘贩又怎能逃过此劫?

尝试回到这场信息传播的起源。一个普通公众收到亲友“蛆虫柑橘”短信后,常态下的反应是将信将疑或者加以求证,拒买行为开始产生。10月21日四川农业厅辟谣,但很不幸,一方面其公布内容所含细节太少,更多是试图通过自身权威地位推送信息,另一大忌则是其官员对谣言进行“报案”的表态,殊不知,此举必将导致民间活跃意见领袖的强烈反弹。于是,平息谣言的效果未及达成,反而因为“报案”一说继续使柑橘处于舆论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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