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延斯•斯托尔滕贝格(Jens Stoltenberg)和我从大陆登上渡轮时,于特岛(Utøya)被雾气笼罩。
奥斯陆外的这个小森林岛对于斯托尔滕贝格来说是一个非常个人化的地方,他在这里度过了青少年时期的夏天。后来,作为挪威首相,他带领全国人民哀悼了震惊世界的于特岛极右翼恐怖袭击事件。
我们共进午餐是因为本周,现年65岁的斯托尔滕贝格结束了作为世界上最强大军事联盟的冷静、有节奏的领导人十年的任期。以美国为首的北约——32个国家占全球军事开支的55%——75年来一直是欧洲安全的支柱。
自2022年2月以来,他同时肩负着三项任务:支持乌克兰抵御俄罗斯的入侵,警告西方公众弗拉基米尔•普京(Vladimir Putin)总统构成的威胁,以及避免与莫斯科发生核大战的冲突。
优先考虑缓和局势是双向的。乌克兰请求设立禁飞区,并要求北约的尖端防御系统击落俄罗斯导弹,斯托尔滕贝格也表达了基辅的失望之情。
“如果说有什么事情让我感到遗憾,并且现在看得更清楚的话,那就是我们应该更早地向乌克兰提供更多的军事支持,”他说得很慢很谨慎。“我认为我们都必须承认,我们应该在入侵前给他们更多的武器。而且在入侵后,我们应该更快地给他们更先进的武器。我承担我的责任。”
斯托尔滕贝格穿着休闲的运动鞋和Polo衫,从岛上的卵石滩沿着崎岖的小路大步前行。他补充道:“派遣致命武器是一个很大的讨论。大多数盟友在入侵前都反对这样做……他们非常担心后果。我为我们所做的一切感到自豪,但如果我们能更早地开始行动,那将是一个巨大的优势。它甚至可能阻止入侵,或者至少让(俄罗斯)更难做到他们所做的事情。”
我们正在于特岛食堂楼上的一个小型私人餐厅用餐,这是一座位于岛中心的木制建筑,每年为数百名前来参加夏令营和反极端主义教育研讨会的儿童提供食物。
斯托尔滕贝格出生于挪威的政治精英家庭。他的父亲托尔瓦尔德是占主导地位的工党(Labour party)的支柱,在斯托尔滕贝格服义务兵役时担任国防部长。他在政治和权力的氛围中长大:纳尔逊•曼德拉(Nelson Mandela)曾来他家吃早餐。
作为一名充满活力的左翼活动家,他在青少年时期的反美主义在他26岁当选工党附属的工人青年联盟(AUF)领导人时已经缓和。八年后的1993年,他成为了一名部长,并在2000年赢得了总理职位。他的第一个政府以自由改革为特点,如对主要国有企业的私有化,但仅持续了19个月。
“如果按照典型的政治标准来评判,那是彻底的灾难,”他回忆道。“但就我们所完成的事情而言,那是一次巨大的成功。”
我们的食物已经预先选好了:一盘满满的熏鲑鱼、火腿、腌松露香肠、土豆沙拉和奶酪。我首先问起了那次恐怖袭击,他最亲密的朋友说那次袭击定义了他的政治生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