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盘中餐

从餐饮到时尚:那些抄袭与原创的缠斗

范庭略:从菜品创新到时尚设计,伟大的原创者需要永远保持前进的动力,让抄袭者们只能尾随其后但无法超越。

在2006年12月,三位全球顶级的厨师:费兰•阿德里亚(Ferran Adria,时任斗牛犬餐厅主厨)、赫斯顿•布卢门撒尔(Heston Blumenthal,肥鸭餐厅创始人)、托马斯•凯勒(Thomas Keller,法国洗衣房餐厅和Per Se餐厅创始人)与著名美食作家哈罗德•麦基(Harold McGee,《食物与厨艺》作者,该书简体中文版已在国内出版)共同发布了关于烹饪行业的《新烹饪宣言》(Statement on the ‘New Cookery’》。在十多年之后分子料理逐渐平静的今天,我更愿意把它看作是一个来自顶级厨艺大师的道德宣言:他们希望对餐饮行业的“版权”问题做一个比较规范的诚信约束,认为世界的烹饪传统是一个集体性和累积性的发明,是经由N代的厨师一起创造的遗产。传统是所有追求卓越的厨师所必须了解和掌握的基础,对于创作者而言,最好的开放式方法就是建立在优良传统的基础之上。所以《新烹饪宣言》的四位作者认为,合作与分享的精神对于烹饪行业的进步发展是至关重要的。

吃饭这个行为涉及诸多的感官和思想,所以准备和提供食物的过程可能更像一个表演的艺术。烹饪大师就像明星一样出现在众人膜拜的目光中,表演是他需要完成的最复杂的工作之一。为了探索食物和烹饪的全部表现潜力,全世界最优秀的厨师会与各个领域中的专业人士展开广泛的合作:从食品化学专家到心理学家,从工匠手艺人到表演艺术家,从建筑师、设计师到工业领域的工程师…必须相信合作与慷慨的重要性,这能保证想法与信息得到分享。但是与此同时,也必须承认和尊重那些发明新技术和新菜式的人。

《新烹饪宣言》算是基本厘清了一个现象,就是餐饮行业和时尚行业的情况非常类似:版权很难受到保护。时尚行业的核心就是地位,高级时装永远站在时尚领导者的地位,永远位居首发的第一线。在各种高定发布会上向特邀人群展示新款设计,目的之一也是展现这批特殊人群与众不同的品味和卓尔不凡的消费能力,因此高级服装也是可以即刻体现出身份地位的炫耀性消费商品。然而当作为“指标性”的设计经过现代大众传播,而被行业全面抄袭之后,一个款式就会“烂大街”,那种彰显价值的排他性也会慢慢递减。这时设计师就必须马上推出新的产品设计,才可以保住自己的江湖地位。从这个角度来看,“山寨产品”是不是那个逼着设计师向前拼命奔跑的猛兽呢?时装拥有自己的周期,而抄袭行为的出现,就是在加速这一周期,让一种潮流从兴起到衰落的时间变得越来越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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