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四运动

“五四”学运领袖许德珩与傅斯年的“怨念”

叶胜舟:五四运动中北大两个主力社团的负责人傅斯年与许德珩有公开矛盾,原因既存在瑜亮情结,又掺杂意识形态。

百年前“五四运动”的策源地是北京大学,北大的学运主力是两个社团“新潮社”、“国民社”。新潮社主要负责人傅斯年是“五四”游行总指挥,国民社主要负责人许德珩用文言文起草游行的《北京学生界宣言》。但两人有公开的矛盾和持续的冲突,原因既存在瑜亮情结,又掺杂意识形态。

许德珩在1987年出版的晚年回忆录《为了民主与科学》中,曾两次指责傅斯年“告密”,是“坏学生”、“卑劣”,导致学生反日请愿活动没有达到预期效果。“1918年5月,傅斯年不赞成我们搞反日运动,竟跑到公府(即总统府)去告密,从此我们瞧不起他,他就更加投靠胡适”;“北京大学内部有一帮坏学生如傅斯年、范恺、吴澄、杨济华、曾劭勋等人,破坏学生运动,他们事前跑到公府告密,说‘现在有些学生要纠众造反,向政府示威。这只是少数人的运动,不能代表全体学生’云云。傅斯年等这种卑劣行为,受到了蔡先生(按:蔡元培)的斥责,也受到了许多同学的鄙视。”

1979年5月5日,许德珩还在《人民日报》发表《纪念五四运动六十周年》文章,指责傅斯年“告密”。称1918年这次反日运动,“由于准备不够,又缺乏斗争经验,再加上北大内部有坏学生傅斯年等人的告密,因而未能达到预期的效果。”

许德珩对傅斯年的这些指责非常严厉。此事的背景是日本政府为干涉苏俄十月革命,进一步控制中国,1918年5月16日、19日,迫使北洋政府先后在北京秘密签订《中日陆军共同防敌军事协定》和《中日海军共同防敌军事协定》。5月20日晚,北大学生在西斋饭厅开会,两个留日归国的学生慷慨演讲,反对媚日外交,反对政府向日本借款,反对出卖高徐、济顺两条铁路。

罗家伦看到大家只能发发议论,束手无策,跑上讲台最后一个演讲,“煽动”反日游行。“这个事体,徒然气愤也没有用处,我们如果是有胆量的,明天便结队到新华门围总统府去,逼迫冯国璋取消成约,若是他用军警干涉,我们要抱有流血之决心”。(罗家伦《蔡元培时代的北京大学与“五四”运动》)

次日,北大率北京各高校2000余名学生,果然到新华门请愿,要求公布并废除与日本签订的这两个不平等《协定》。总统冯国璋会见13位学生代表,许德珩是其中之一。学生缺乏政治经验,秘密协定并未废除,会见后就这么散了。请愿很平和,只有“一位天津学生代表郭隆真女士在总统府门前大哭大闹一番”,下午5点余从新华门返校。

尽管罗家伦标榜这次请愿,是中国学生运动的第一次,是“五四运动”的先声,也是民众请愿的第一次,但蔡元培作为北大校长,坚持学生在学校应多学习,不支持学生闹革命,过多干预政治,更认为学生的行动给北大带来危险,随即辞职。学生苦劝,担忧“北大坍台”,总统冯国璋也退回蔡的辞呈,好不容易挽留住蔡。罗家伦作为此次反日游行的发起人,受到部分北大同学责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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