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

国际本地主义者

FT中文网专栏作家许知远:陈允中的热情很少熄灭,他是国际主义者,又强调本土化的重要性。他属于另一个时代,西班牙内战,或是1960年代民权运动中的大同理想。

似乎是在2002年的一个冬日夜晚,我认识了陈允中。在北京东三环的一间公寓里,我们进行了场没头没脑的谈话,我知道他是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的博士候选人,来北京做有关跨国公司的田野调查。

他是一个热情、乐观的青年人,让我牢记于心的是他的英俊与特别的亲切感,在大部分情况下,这两种特质是冲突的,在他身上却和谐共存,他似乎随时乐意倾听你的内心烦恼,对别人的意见,哪怕它是多么浅薄,都有着好奇。

也是在那次谈话里,我第一次知道“台大城乡所”、“空间规划”这些名词。不过,我觉得这与自己没什么关系,印象深的倒是他的那个暂居北京的台湾师妹,嘴唇与舒淇有几分相似。

再次听到他的名字已是十年后,我在新界的八乡的菜园村新址和香港朋友谈天,他说“陈允中”也住在隔壁村,他是为了这个村庄的重建,特意搬到这里的。没错,他的确是那个陈允中。

在浸会大学一间乱糟糟的办公室,我再次见到他。比起十年前,他明显发福了,原本消瘦的脸颊鼓了起来,讲话总配上手舞足蹈。他似乎同时变得更成熟与青春,既有褪去青涩后的老练,又散发着少年式的稚气。他仍让我觉得温暖,像是一个失散多年的兄弟。但这个兄弟到底从哪里来、在做什么,我一无所知。

在接下来的一年多里,在七一游行的队伍里、在湾仔的独立媒体空间,在长江中心前的示威现场,在铜锣湾的大排档,当然还有菜园村,我总能见到他。他也向我解释他眼中的香港,他的表达清晰、热情,还有一种孩子气的自嘲,似乎想给我补上香港社会运动这一课。

开端不令人兴奋,但接下来的九年,他还是目睹着这个城市情绪的改变。从利东街的拆迁到反领汇、反迪士尼的行动,再到韩国农民在2005年带来的生动一课。最让他兴奋的是2006与2007年的保卫天星与皇后码头的运动,它标志着香港的空间政治意识的开始,年轻一代也开始寻找本土精神的源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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