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纪事

从开罗到亚历山大城(三)

FT中文网专栏作家许知远:“贫困、腐败、教育、甚至恐怖主义,这些埃及面临的问题,都只是病症”,阿斯旺尼说,“它们都来自共同的病因——政治独裁。而民主是最好的解药。”

亚历山大城的繁华与喧闹都集中在Saint Stenfano新区,那里有购物中心、四季酒店和星巴克,穿着牛仔裤的姑娘和小伙子,彻夜游荡。我所住的老市区,荣耀不在,只有亚历山大图书馆是崭新的。

但倘若耐心,你会发现它们曾是多么典雅。它们是十九世纪末与二十世纪初的遗迹,是一个一心要变成另一个欧洲城市的亚历山大的见证。老城堆积着层层的记忆,从二十三岁征服世界的马其顿年轻君主,妖冶的克莉奥佩特拉,再到奥斯曼帝国的年代和拿破仑的舰队,它诉说着埃及人独特的身份——埃及不仅是尼罗河文明、伊斯兰文明,也是地中海文明。

二十世纪后半叶,这里发生的最重要的故事,是一次演讲。一九五六年七月二十六日,年轻的总统纳塞尔在这里发表了震惊世界的演讲——仅仅三年的革命政府要收回苏伊士运河。自从一八八二年以来,运河一直处于英国人管理之下,是埃及获得真正独立的阴影。宣言有着错综复杂的背景,它也与纳塞尔的性格紧密相关,也是新政权的权力本质的展现。不过,对于埃及人与整个阿拉伯世界来说,没人想去探究这前因后果,它是一次彻心彻肺的狂欢——埃及和阿拉伯世界所遭遇的西方的屈辱,被一扫而空。

接下来的十年中,纳塞尔是全体阿拉伯人的领袖,他倡导“泛阿拉伯主义”、“阿拉伯社会主义”,他象征着中东重获的“尊严”,也是一个帝国退却、殖民地获得独立的年代最重要的声音。

简化的世界观有着无穷的魅力,它们以不同的面目出现。它是共产主义,它是反殖民运动,有时则以自然主义的面貌出现。总存在着明确的敌人和解决方案,只要推翻它,就可以获得拯救。似乎历史并非如此,审判了资本家、赶走了帝国主义、或是流放了封建君主之后,一个新世界常常并未到来,在很多时刻,它甚至变得更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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