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感之乡

对话何炬星:星美术馆想证明有人曾经有意识地活过

听星美术馆的馆长聊聊,在生存与理想面前,一家“高冷”的艺术机构,怎样坚守住自己,又如何找到知音。

拜访星美术馆的馆长何炬星,是在龙年春节临近前的一个午后。他的办公室位于这幢狭长建筑的二楼一角,彼时,正值一家全球著名奢侈品牌来此举办大型特展,楼下的绝大部分场地,都被层层叠叠的时装和包袋占据着。

那场展览的基调,像是一次汇集了理想主义、消费主义和精英主义等多重元素的时尚之旅。在灯光、展柜和幕布的分隔之下,红男绿女的观众们在斑斓纵深的空间里往来穿行,一幅人气浓聚不散的秀场景观。

“普拉达的展览在第一天就把我吓到了,怎么会有这么多人啊。”对着外面的热闹,何炬星笑着感叹。眼前这种稠密和热烈,形成了一种魔幻感。它好像一段突然而来的变奏,和开馆一年来,这家美术馆在日常所保持的安静和清冷气质,形成了不小的反差。

星美术馆的建筑场馆位于黄浦江畔,由青灰色的钢架结构和巨幅玻璃构成。这个地址的历史,可以追溯到晚清时期中国最早的一个货运火车站。在美术馆的门前,还留着一段铁轨,纵深地延伸向远处的绿地和人群之中。如今看上去,这条狭长的铁轨既代表一种历史的标记,似乎也如同是一条纤细的线索,象征着星美术馆与外部世界之间那种似近又远的关系。

START星美术馆外景图

这座美术馆从构想到最终落成,花费了接近十年的酝酿,选址工作曾前后在伦敦、香港和上海三地辗转。何炬星初次到访此地是在2011年,当时这里还是一个“完全荒废的堆场,建筑的外墙上贴着的都是仿旧的砖石”。此后直到决定着手动工,又过去几年时间,期间这幢建筑甚至还曾被其他开发者规划为一个江景酒楼 ,“连包房都装修好了”。

谈及对星美术馆的定位,何炬星说,在“教育型美术馆”与“生产型美术馆”之间,他最终选择了后者。从他的表述中不难意识到,相比于负责炎黄艺术馆和民生美术馆的往昔履历,在今天成立星美术馆,更像是他对自己的一次回归:是他准备调动大半生的阅历和经验,对于个人艺术观所展开的剖白。

对话中,何炬星最为着重讲述的,是在过去一年中他和团队策划推出的两季开馆展览,以及同步推进的、类目繁多的研究序列和项目计划。在这些工作背后,星美术馆自身的个性以及理想主义目标,是他在现阶段最期待向外传递的信息。

但是这些表达,眼下正在艰难地寻找着抵达人群的路径。何炬星也会感叹,目前美术馆工作中的最大遗憾,来自于他需要在很长的时间里,面对“等待被理解”的孤独和失落。何炬星说,眼下他会期待、也会感到困惑:如何能在城市的人群里,找到更多可以彼此理解的“知己”。

普拉达的特展,算是星美术馆成立一年来为数不多的商业化探索之一。放眼长期,对于一家艺术机构如何保持品质标准与公众距离之间的平衡,何炬星表示他仍然不打算降格以求,甚至已经做好了“辛苦很多年的准备”。

“有时候我会觉得,做一家美术馆如同身赴战场,在历史和层层积重面前,我只能像一个小兵一样寻求活着”,何炬星说。

这种“孤独感”折射着一家艺术机构选择坚持的方法论和价值观,也事关它的生存与前途。从某种角度看,它还源自何炬星本人某种不断增强的自我确信:“很多人都觉得我现在过很苦,但我自己并不觉得苦。我觉得这辈子能给自己最大的骄傲,就是能守住自己的自由和个性。除此以外,所有的东西都有可能是别人的迷障。”

“在我看来,艺术最核心的价值,就是提示人们关注个性和自由。这是艺术最不可取代的部分,也是艺术和作为碳基生命的人之间,最为核心的关系。从这个角度看,美术馆发展最重要的前提,是要明确如何’做自己’。星美术馆能证明曾经有人有意识地活过,这就是它的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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