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外对话

2023,极端天气下的中国生态小农

林孜:过去十年一遇百年一遇的极端天气逐渐成为新常态,“靠天吃饭”风险加大,生态小农探索气候适应措施,中国有待补上气候服务的短板。

“月初还在抗旱,月底又担心发生内涝。”北京密云的农场主王婧回忆起7月的经历说。

这个夏天,北京经历了1962年以来历史第二高温和1883年有气象记录以来最大降水量的暴雨。

在大量媒体报道中,十一年前北京的“7.21”特大暴雨和两年前河南郑州的“7.20”暴雨再度被提起。人们没有料到,极端天气记录刷新的频率如此之快。

世界气象组织发布的最新报告显示, 气候变化相关的灾害带来了严重人员伤亡和经济损失。去年,在亚洲地区与灾害相关的死亡人数中,90%以上是洪水造成的,其中大部分与巴基斯坦和印度5月和6月的洪水有关。巴基斯坦的经济损失最为严重,达到150亿美元,其次是中国,超过50亿美元。

农业是遭受气候变化冲击的第一线。2022年,中国的旱情几乎持续了全年——相继发生了珠江流域冬春连旱、黄淮海和西北地区春夏旱、长江流域夏秋连旱。其中,长江流域出现了1961年有完整实测资料以来最严重长时间气象水文干旱。世界气象组织估计,干旱导致中国的农业损失超过 76 亿美元。

尽管中国在极端天气的短期预警方面可以做到及时通知、迅速反应,但很少有小规模农户拥有应对机制,比如获得抗旱供水、农技指导、修缮基础设施的资金等等。

当过去十年一遇百年一遇的极端天气逐渐成为新常态,一方面,生态小农尝试带着气候的思维做农业,摸索采取新的适应措施;另一方面,农业系统呼唤更完善的“气候服务”。基于未来影响的气候预测,有可能为农民提供充足的准备时间,以采取适应措施。

高温季:生态农场里“滚烫”的桃子

北京密云,清晨4点,王婧已经起床。她来到田里,带着睡意拧下一颗粗壮的牛心甘蓝。现在是采摘蔬菜的黄金时间,她想趁太阳升起来之前,赶紧多收几颗菜。这是北京史上最高温少雨的初夏,再过3个小时,大地会变成烤箱,吸进肺里的空气都是热的。

北京历来不是中国的产粮区,所以京郊的农场往往以休闲农业和乡村旅游吸引顾客。王婧经营的飞鸟与鸣虫生态农场,位于北京东北部的密云县,占地约50亩,由果园、动物区、蔬菜区、餐厅和面包房组成。

2019年,一位在天气大数据科技公司工作的朋友,帮王婧在农场设置了一个局地气象站,可以实时监测农场的温度、湿度、气压、风力、风向和降水量情况。根据记录,今年六月,有17天最高温度超过40度,其中有4天甚至超过了43度。

“桃子从树上掉落地上,我摸着都觉得烫手,它迅速地成熟,迅速就没有,产量也特别低。”王婧说。

这其实是一种叫“日灼”的气象灾害,像人一样,树木枝干和果实也会被强烈的太阳辐射晒伤并引起减产。去年,农场的桃子从挂果到完全成熟变软,持续了大约两周的时间。而今年,这一过程不到十天就结束了,产量还不及去年的三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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