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T大视野

后德拉吉时代的欧洲央行

在欧洲央行行长将要卸任之际,人们在感谢这位意大利人拯救欧元的同时,也担心他的继任者会不会有足够弹药来应对经济放缓。

在一些人眼里,马里奥•德拉吉(Mario Draghi)自带一种摇滚明星气质。不然怎么解释这位欧洲央行(ECB)行长今年1月最后一次在欧洲议会(European Parliament)现身时,议员们纷纷要求与他自拍呢?

曾在2012年7月宣告将“不惜一切代价”(whatever it takes)捍卫欧洲单一货币、由此名声大噪的欧洲央行行长,当时在斯特拉斯堡接受一块铭牌,上面写着“感谢马里奥•德拉吉行长拯救了欧元”。这标志着这位71岁的意大利人告别之旅的开始。他将于今年10月卸任,在执掌欧洲央行的动荡的8年期间,他改变了该机构的DNA。

欧洲当前的经济领导人——不仅包括德拉吉及其核心圈成员,还包括德国总理安格拉•默克尔(Angela Merkel)——的成就是,在欧元区20年历史上最严重的危机期间保住了欧元区的完整性。做到这一点意味着对欧洲央行的运作方式进行彻底改革,将其从一个以德国央行(Bundesbank)为模板建立、沉迷于遏制通胀的机构,转变为一个更愿意“购买保险”、防范市场恐慌和增长滑坡形成恶性循环的机构。

欧洲议会经济与货币事务委员会主席罗伯托•瓜尔蒂耶里(Roberto Gualtieri)说:“在他的领导下,欧洲央行扩充了自己的工具箱。”此言指的是价值数万亿欧元的债券购买计划、负利率,以及利用央行的可信度发出信号表明:欧元借款成本将多年保持低位。“欧洲央行现在拥有一个可与美联储(Federal Reserve)媲美的工具箱。”

然而,德拉吉交棒之际,欧洲经济再次显现出脆弱性。欧元区各地的增长都在放缓,陷入衰退的几率在上升。鉴于通胀率在近年的零利率时代也只能达到1.5%左右,就连曾在欧元危机期间困扰欧元区的日本式停滞的风险,也从未完全消失。

这些担忧迫使德拉吉最近逆转了缓慢撤出危机时期刺激措施的计划,并向欧元区银行提供新贷款;过去两年他一直试图让这些银行逐步摆脱对欧洲央行宽松货币政策的依赖。

与此同时,在各方欢呼德拉吉政策影响的背景下,也有越来越多的人担心,他的继任者(尚未选定)会不会有足够弹药来应对一轮长期放缓?鉴于利率已经处于创纪录低位,鉴于欧洲央行能够购买的政府债券数量逼近极限,如果欧元区受到新的冲击,新任欧洲央行行长将需要展现创造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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