剃刀边缘

我的生父

FT中文网专栏作家老愚:在我的记忆里,“父亲”是一个空洞的概念,我极少有机会使用“爸爸”这个称呼。发这个音很不自然,有时要想一想,才能顺畅地吐出这个词汇。

(本文为作者“故乡在童年那头”系列之二十七)

在我的记忆里,“父亲”是一个空洞的概念,我极少有机会使用“爸爸”这个称呼。发这个音很不自然,有时要想一想,才能顺畅地吐出天底下这个美好的词汇。

四岁时,我初次看见生父。因为外祖父被打成“地主”,在部队当军官的生父担心毁了前程,便提出了离婚。母亲带我去,是为了说服他,让他看在孩子分上,打消那个念头。我是一个安静的乖孩子,很得爷爷宠爱,我似乎一直就赖在他温热的背上。

在记忆里,家里就爷爷、母亲和我三人。母亲踩动缝纫机,发出“嗒塔嗒塔”的声响。多少年后,母亲告诉我,做一件衣裳能挣五毛钱,这些钱除了买油盐酱醋,还能供我去公社卫生所打青霉素、链霉素。幼时,我患了支气管炎,整日咳嗽。

生父每一年都回来探亲,在我却没有一丝记忆,也许因为太小的缘故。

为了抓住丈夫的心,母亲带我从绛帐车站坐火车去新疆探夫。正值文革高潮时期,铁路中断,火车在中途又遭遇风暴,几乎被掀翻,三天三夜才走到乌鲁木齐。

我们乘直升飞机飞到克拉玛依。生父在蚂蚁似的运油车围拢的地方驻扎,他吐出一个个烟圈,母亲一直在哭泣。其他的我都没有印象了。

回到汤家村,母亲常常痛哭不已。

外祖母外祖父发疯似的为母亲找出路。

母亲曾经想留在汤家村,把我和妹妹拉扯成人,爷爷也愿意留我们。但一天中午,生父指使族人抬走了缝纫机,母亲知道这是驱赶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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