媒体札记

媒体札记:中国梦孤本

FT中文网专栏作家徐达内:因病逝世的原华西村党委书记吴仁宝被树立为中国梦正面榜样,但吴也遭到各种质疑,自由派知识分子对华西村的“乌托邦”前景感到悲观。

一、共筑中国梦

人民日报今晨以头版头条位置刊发“一论共筑中国梦”的评论员文章《满怀信心走好中国道路》——经由新闻联播预告、新华社发稿,各地省级机关报同步转载,解放日报更是在上海许以和最高党报同等的高规格,甚至,连身为都市报的重庆晨报也在跟进。

根据这份中南海喉舌的定义,要想实现民族复兴的中国梦,光明之路就是中国共产党“筚路蓝缕开启征程,一路追赶现代化潮流,改变了国家和民族的命运”的中国特色社会主义道路:“站在过去与未来的梦想交汇点上,亿万人民的理论自信、道路自信、制度自信更加坚定。”

继去年11月29日首度明确宣告“中国梦”,习近平前天在实现对胡锦涛的全面接班后说出了对这一愿景的规划路径:“实现中国梦必须走中国道路,必须弘扬中国精神,必须凝聚中国力量”——这也迅速构成中国媒体当下最重要的宣传讲解任务,新华社从昨天起开始播发系列文章之第一篇《接力奋斗实现中国梦》,央视也动用焦点访谈播出《梦想引领未来》首集,以一位西藏先心病患儿所获免费救治为例,以印证最高领袖所说的“有梦想、有机会、有奋斗,一切美好的东西都能够创造出来。”

官办媒体上满是同心协力的追梦信心,不过,习近平诉诸爱国主义和改革创新的这场“中国梦”,在一些悲观的民间意见领袖看来,并无新意。他们可以通过微博来发言,例如@荣剑2013称““新政不是新人执政,新政至少要有新的执政理念,而不是照搬原来那些陈词滥调。旧的意识形态已经彻底破产,启用国家主义和民族主义话语来编织中国梦,或可一时救急,绝无可能长期有效。执政者必须转换思路,改变恩威并施的救世主角色,从敬畏民意开始,视民听为天听,视民意为天意,从民本走向民主。”

赵楚的批评更是不留情面,其激烈程度以至于这篇《“中国梦”的新神话》在共识网上并不能存留太久:“当这个国家还有很多人因不同的国家梦想而无声地陷于黑暗的囚笼,当这些人和他们的家人望穿泪眼之际,因为他们的缺席,对梦想的谈论不仅是虚妄的,而且是伪善的。谁会要虚妄而伪善的梦想?”

的确,在这些中共统治抗议者看来,所谓“习李新政”本就是个虚妄的概念,眼中尽是公权力“甩开膀子”压制民众“喊破嗓子”现象的他们,并不准备参与到新领导层的合唱中。

北京大学中文系教授张颐武忍不住要批评这种“清谈”者,最合适的发表处当然非环球时报莫属:“当前中国社会似乎在一种‘集体性抱怨’前徘徊,尤其在自媒体时代,人人都可以按下鼠标表述意见,好像每个人都对社会转型期出现的问题非常了解。遗憾的是,不少人对改革复杂性没有全面认识,对解决问题的难度也没有清醒认知,往往说问题滔滔不绝,解决问题束手无策;嘲笑别人尖锐明白,认识自己就自我回护。清谈之风在某种程度上流行,甚至成为时尚。他们要求社会很严格,对他人的批评很多,对自己却没有起码的要求,好像只要点点鼠标社会就会好起来。“

正如这篇《发展需要行动,改革需要实干》的标题所示,张教授是以李克强那句“改革喊破嗓子不如甩开膀子”在重申空谈误国实干兴邦的领导指示。而那些以针砭时事为己任的市场化媒体也已各取所需,大河报说《大病救助是弱者的中国梦》,晶报以《甩开膀子,废除劳教制度》再作催促,钱江晚报除了也高呼《甩开膀子,只争朝夕》外,更强调:“人民的梦想,不只有丰衣足食,更重要的是每个人能有尊严地活着,把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

财新网也有一个《读懂中国梦》的解释版本:“中国梦既是指国家之梦、民族之梦,更是指家国之梦、人民之梦、公民之梦。在这里,人民之梦和公民之梦是‘目标’、是‘本质’,国家之梦和民族之梦是‘手段’、是‘途径’^之所以强调‘人民幸福’亦即‘个人幸福’,是缘于美国总统肯尼迪50年前在柏林墙边的著名演说——‘只要有一人被奴役,则所有人都不自由’。”

二、反对票价值

人民日报今天排名第二的报道是《从两会看民主政治进步——中国特色政治发展道路是中国梦的保障》:“刚刚过去的全国两会,在代表结构、会议议程、选举程序等诸多方面改革突破,亮点频频,制度设计变革上的每一小步,推进着中国民主政治的一大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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