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岁的河北省邯郸市邯山区区长张海忠突然死了。
官方第一时间宣布为他杀。这个结论符合大众的幻想,区长被砍断脖子,网民欢呼又一个“英雄”诞生了。他们希望为民除害的大侠远走高飞——他们太需要一个英雄来点缀这焦躁的日子,需要一个想象中的反抗战士平衡自己失衡的心态。
第二天,又出来了一个新结论:抑郁症自杀。这个断然的结论令舆论哗然,因为它背离常情,无法叫人相信。
结论转变过快,类似于新闻联播和地下成人节目的调换,此其一。
其次,自杀过程玄幻小说化,专家称先触电,再割脖子。一个好端端的官员以此激烈方式结束生命,似乎有点匪夷所思。一个地级市大区二把手,辛辛苦苦多少年才修成的出息,在该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也算得人上人了,何苦自绝于人民呢?
更重要的是,原本传说或猜测的死因:拆迁激怒了百姓,有勇士起而锄奸——被巧妙地消除了。人们有理由怀疑,这是地方当局为了转移视线而施放的烟雾弹。
官方给出的自杀理由太过完整和充分。首先是其妻发现异常,而且披露丈夫也觉得自己有问题;其次,部下称为其买过安眠药,经常服过量;三是医生证明,近日间隔甚短两次就诊,自述很难入睡;四是朋友证明他曾发厌世短信。拉出这样的证据链,该区长不自杀都不可能了。
我们姑且相信他患了重度抑郁症,病因何在?我理解,该官员长期处于精神焦虑之中,他并不适应官场规则:听话,应酬,做一系列上级高兴而百姓讨厌的事情。在这种官场生态中,上司若通情达理,不是那么急于建功立业之人,下级还好过些,可以懒散一点;否则,他就被迫成为一个敢死队员,一架执行指令的机器,疲惫不堪,身心焦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