剃刀边缘

被革命吃掉的人生

FT中文网专栏作家老愚:一个只想为民做事的人,终于落到革命嘴里,成了黑暗专制时代的祭品。若革命者牟宜之,失意困顿,人亡而诗存,幸抑或不幸?

大学里跟老师读诗人闻捷的短诗,心怦怦乱跳,他的句子拨动了我的情弦。“春天,姑娘在果园里劳作,歌声轻轻从她耳边飘过,枝头的花苞还没有开放,小伙子就盼望着它早结果。”(《吐鲁番情歌》)民歌体的小调,单纯的情思,似乎能激起人无限的遐思。当时正在进行一场柏拉图式的精神恋爱,伊人恰在边疆,这些句子便觉入耳。读现代诗时,就感觉诗人们在炫耀智商了,情思繁复深奥,有让人猜谜之嫌。留下记忆的有徐志摩的《偶然》:“你我相逢在黑夜的海上,你有你的,我有我的,方向;你记得也好,最好你忘掉,在这交会时互放的光亮!”

情诗,在当下几成靡靡之音,哀怨,颓丧,暧昧。去歌厅唱歌,打开歌本,触目皆是怨妇般的标题。浅白粗鲁的宣泄,颤颤巍巍的哀怨,暧昧莫名的祈求,人的情感在此蜕化为某种病态的呻吟,几乎就是负性感情的储存器。红歌和情歌杂糅的歌厅,正是精神情感状况的病理切片。白天的枯寂僵硬,到夜晚一变而为放纵和无聊。当歌声响起,从一个个房间里溢出的话语,汇成骇人的精神景观。

在这个时候,有幸读到了《牟宜之诗》。诗人之子牟广丰保存,《孔子纪》作者、学者刘方炜先生辑释的这部古体诗集,收了179首作品,是苦难诗人一生写作的集结。因为诗人意在事功,无意以诗人不朽,生前出版的两部小册子都是纪实性文字,无一首诗发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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