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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大通胀”汲取教训

沃尔夫：美欧在经济仅适度减弱的情况下成功降低通胀，这一结局比我预期的更好，但仍有教训需要汲取，因为大规模冲击很有可能再次出现。

更新于2024年9月4日 07:50 Martin Wolf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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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ext":[[{"start":5.49,"text":"美联储(Federal Reserve)主席杰伊•鲍威尔(Jay Powell)上月在杰克逊霍尔经济研讨会(Jackson Hole Economic Symposium)上发表的讲话，差不多是一位严肃的央行行长所能发表的最接近于胜利赞歌的言论。"},{"start":16.22,"text":"“通胀率已显著下降，”他指出。"},{"start":18.99,"text":"“劳动力市场不再过热，而现在的条件没有疫情前那么紧张。"},{"start":23.89,"text":"供应制约因素已经正常化。”"},{"start":26.47,"text":"他补充道：“借助适当减少政策限制，我们有很好的理由相信，（美国）经济将在保持强劲劳动力市场的同时回归2%的通胀率。”"},{"start":36.76,"text":"换句话说，当前形势大好！"}],[{"start":39.32,"text":"这比我和其他许多人两年前预期的结局更好。"},{"start":43.09,"text":"的确，在实体经济仅适度减弱的情况下成功降低通胀是可喜的意外。"},{"start":49.040000000000006,"text":"鲍威尔指出，失业率为4.3%——“按历史标准衡量仍然较低”。"},{"start":54.85000000000001,"text":"欧元区和英国的前景没有那么靓丽，但也同样是利率降低和需求增强。"},{"start":60.88000000000001,"text":"就像鲍威尔指出的，成功的原因之一是长期通胀预期的稳定。"},{"start":65.95000000000002,"text":"这正是“灵活平均通胀目标制”理应实现的目标。"},{"start":69.78000000000002,"text":"但值得补充的是，也有一些运气成分，尤其是在劳动力供应方面。"}],[{"start":75.14000000000001,"text":"尽管有这样的结局，仍有教训需要汲取，因为关于这段经历的某些说法并不正确。"},{"start":81.55000000000001,"text":"在理解疫情时期的经济学方面有过错误。"},{"start":84.97000000000001,"text":"将价格飙升仅仅归因于出乎意料的供应冲击也有错；需求也扮演了一定角色。"},{"start":91.30000000000001,"text":"就像会有更多的金融危机一样，大规模供应冲击很有可能再次发生。"},{"start":96.65,"text":"即使各国央行认为这段经历的结局还不算太糟，他们也必须从这些经历汲取经验教训。"}],[{"start":104.27000000000001,"text":"一个重大要点是，对于近年发生的事情，相比将其视为通胀率出现一轮跃升，更有用的是将其视为对整体价格水平的冲击。"},{"start":114.02000000000001,"text":"如此来看，从2020年12月至2023年，美国和欧元区的整体消费者价格指数(headline CPI)累计上涨近18%，英国上涨21%。"},{"start":125.29,"text":"这与三年期间累计理应接近6%的目标相差甚远。"},{"start":129.94,"text":"难怪这么多人感受到一场“生活成本危机”。"},{"start":133.41,"text":"此外，这是永久性的价格水平跃升。"},{"start":136.64,"text":"在通胀目标制下，这些冲击已经是往事。"},{"start":140.35999999999999,"text":"这并不意味着它们很快就会被遗忘。"}],[{"start":143.38,"text":"至关重要的是，供应侧的暂时冲击本身并不会导致整体价格水平的永久性跃升。"},{"start":149.87,"text":"需求必须至少适应——更有可能的是推动——价格的永久性跃升。"},{"start":154.99,"text":"这一次，针对疫情冲击的财政和货币政策回应是强烈扩张性的。"},{"start":160.33,"text":"的确，疫情近乎被视为又一场大萧条。"},{"start":163.77,"text":"难怪疫情一结束，需求就出现了飙升。"},{"start":167.23000000000002,"text":"最起码，这适应了稀缺产品和服务价格上涨的整体影响。"},{"start":172.17000000000002,"text":"可以说，它推动了产生这些上涨的很大一部分需求。"}],[{"start":176.35000000000002,"text":"就像我在2020年5月指出的，英国货币主义经济学家蒂姆•康登(Tim Congdon)曾警告过这种情况。"},{"start":183.11,"text":"不妨想想美国经济学家欧文•费雪(Irving Fisher)提出的著名的“交易方程式”：MV=PT（其中M代表货币，V代表流通速度，P代表价格水平，T代表交易量）。"},{"start":195.17000000000002,"text":"从2019年第四季度至2020年第四季度，欧元区的M3（广义货币）与国内生产总值(GDP)之比上升了15个百分点，美国的这一比率上升了17个百分点，日本上升了20个百分点，英国上升了23个百分点。"},{"start":211.54000000000002,"text":"这是一场全球货币过剩。"},{"start":213.84000000000003,"text":"米尔顿•弗里德曼(Milton Friedman)会说，没有什么事情比随后的“供应短缺”和价格水平飙升更为板上钉钉的了。"},{"start":221.08000000000004,"text":"财政政策起到了火上浇油的作用。"},{"start":224.00000000000003,"text":"没错，在正常时期，当局无法用货币来引导经济。"},{"start":228.55000000000004,"text":"但智库布鲁盖尔(Bruegel)的一篇论文提出，在动荡的条件下，货币会对通胀产生影响。"},{"start":234.79000000000005,"text":"国际清算银行(BIS)也发表过类似的主张。"},{"start":238.06000000000006,"text":"因此，不应忽视大规模的货币扩张（以及收缩）。"}],[{"start":242.13000000000005,"text":"此次货币扩张是一次性的：自2020年以来，随着名义GDP飙升，上述比率得以回落到原有水平。"},{"start":250.74000000000007,"text":"货币主义经济学家会预测通胀率将会企稳，事实也确实如此。"},{"start":256.2900000000001,"text":"稳定的通胀预期和某些地方的移民对此也有所帮助。"}],[{"start":260.87000000000006,"text":"价格水平的永久性跃升是由于后疫情时代和乌克兰战争引发的供应瓶颈与强劲需求之间的相互作用——这一事实并不意味着后者相对于其他替代情形是一个巨大错误。"},{"start":273.9700000000001,"text":"偏弱的需求也会造成巨大的经济和社会成本。"},{"start":277.9100000000001,"text":"但我们需要严谨地分析这些替代情形，因为巨大的冲击很可能再次发生。"}],[{"start":283.5900000000001,"text":"然而，过去的事情已经发生。"},{"start":286.2300000000001,"text":"现在该怎么办？"},{"start":287.81000000000006,"text":"一个大问题是通胀会否真正企稳？"},{"start":290.8500000000001,"text":"另一个大问题是大幅加息将在多大程度上得到逆转？"},{"start":295.2900000000001,"text":"我们是否处在一个利率将会永久性更高的世界？"},{"start":299.1600000000001,"text":"如果是这样，人们对利率下限的惧怕是否已经消失？"}],[{"start":303.36000000000007,"text":"尽管央行开始收紧货币政策，但各国经济总体保持强劲——这一事实似乎表明答案可能是肯定的。"},{"start":311.44000000000005,"text":"但这对未来的金融和财政稳定构成威胁：新债务将比旧债务昂贵得多。"},{"start":317.49000000000007,"text":"一种完全可信的情景是：老龄化、较低的储蓄率、财政压力和巨大的投资需求（尤其是气候行动方面的投资需求）可能会相互结合，导致公共和私人债务持续更加昂贵。"},{"start":330.9200000000001,"text":"若果真如此，“保持较高水平的利率更久”的潜在问题可能被证明是一场噩梦。"}],[{"start":337.00000000000006,"text":"通胀目标制迄今已经经受了两大考验——金融危机和新冠疫情。"},{"start":342.33000000000004,"text":"它勉强都挺过来了。"},{"start":344.15000000000003,"text":"但可能还会出现更多重大冲击，其中一些甚至很快就会出现。"}],[{"start":349.43,"text":"译者/和风"}]],"url":"https://creatives.ftmailbox.cn/album/001104106-cn-1725407434.mp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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