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T大视野

新加坡能否保住亚洲“安全港”声誉?

这个城市国家长期作为一个开放的全球中心保持繁荣,但一些人现在质疑它的经济模式还能不能像以前那样造福于新加坡公民?

8月炎热的一天,新加坡警察到达该市最时髦的地址之一,他们穿过庭院里的一个小型高尔夫球场,冲了进去。类似场景在这个城市国家富人区的多个地点上演:警方采取收网行动,抓捕涉嫌参与价值数十亿美元的洗钱团伙的人。

上楼后,警察猛敲卧室的门。他们破门而入后,拥有中国、柬埔寨、塞浦路斯三国国籍的40岁男子苏海金已经不见了。但他并没有跑远。听到警察的声音后,苏海金从二楼阳台跳下,手和腿多处骨折。警方发现他躲在附近的排水沟里。

该案——迄今已有苏海金和另外九人受到刑事指控——引起公众关注,而新加坡公众完全不习惯看到他们国家的阴暗面被暴露出来。令人着迷的不仅是此次价值18亿新元(合13亿美元)的执法行动的收缴成果——金条、名牌手袋、豪车、豪宅和数字财富。全球银行、贵金属交易商、房地产经纪人和新加坡最著名的高尔夫俱乐部之一也被卷入这起丑闻。

新加坡之所以能够数十年保持繁荣,在很大程度上得益于其“东方瑞士”的名声——在一个时不时难以驾驭的地区提供了一个安全、中立的商业避风港。

新加坡国立大学(National University of Singapore)政治学副教授庄嘉颖(Chong Ja Ian)表示,该案引起全球关注,“不仅是因为其规模以及与中国资金的联系”,“还因为它凸显了新加坡试图在竞争更加激烈、更加碎片化的世界中重塑自身所面临的风险”。

他补充道,新加坡希望成为“优质企业的优选之地,而不只是又一个开曼群岛或毛里求斯,沦为全球资本可以进来一下、然后又去其他地方再投资的一个地方。但如此规模的突击搜捕表明该模式存在严重缺陷。”

尽管新加坡开放、依赖贸易的经济已被证明能够抵御外部冲击——如全球保护主义抬头和供应链碎片化——但此次突击搜捕发生在一个敏感且不稳定的时期。

这个城市国家正在努力应对日益加剧的不平等问题——这些问题与来自美国、欧洲,尤其是中国的资本不受限制的流入有关——同时在为近20年来首次领导人交接班做准备。一些人质疑,如此依赖外国资本的经济模式,还能不能像以前那样造福于新加坡公民?

还有就是中美关系恶化的敏感问题。随着越来越多的中国内地资金和影响力从中国转移到新加坡,这个城市国家在北京和华盛顿方面之间走钢丝变得更加危险。上述洗钱案中的所有10名被告有一个共同点:他们都持有中国护照。

分析人士表示,新加坡执政党人民行动党(PAP)面临的考验将是,它有没有能力让公民继续确信:拥抱全球化和欢迎外国资本仍然利大于弊?在发生分歧的美中之间周旋将取决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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