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驱车经过新泽西州废气烟囱冒着火光的石化工厂和离婚律师的广告牌时，感到愈发绝望。不只是因为晚高峰会让我迟到，还因为我接到了英国《金融时报》“与FT共进午餐”栏目历史上让人最没有食欲的采访任务之一。
我正在前往拉威市——东泽西州立监狱(EJSP)所在地——1号公路旁的一家麦当劳(McDonald’s)，与这家快餐连锁店的首席执行官克里斯•肯普钦斯基(Chris Kempczinski)见面。
如果你把麦当劳39000家门店每天接待顾客6500万人的数据作为评判标准，那么你可以说肯普钦斯基是世界上最成功的餐厅老板。但几乎没有美食家对麦当劳的套餐大加赞扬，而我们在共进午餐时将没有可供品尝的酒水单。
知道这一点，所以我在包里塞了一瓶酒，希望它能让这位爱说官方辞令、曾在宝洁(Procter & Gamble)、哈佛商学院(Harvard Business School)和波士顿咨询集团(Boston Consulting Group)学习过营销的首席执行官口风放松一些。
首先，肯普钦斯基是一个非常注重品牌形象的人。为了这次午餐，他挑选了一家非常新的漂亮门店来尽可能展示他的公司好的一面。尽管为了保持社交距离，店内大多数餐桌都标有不可使用的标志，但这家店比我印象中任何麦当劳餐厅都更令人感到愉快。
为了这次相当于企业版国事访问的午餐活动，这间餐厅进行了彻底的清洁消毒，并停止对外开放，但仍然十分热闹：肯普钦斯基是从总部飞来，进行他因新冠疫情被困芝加哥以来的首批实地视察之一。他哀叹道：“我成了反向金手指：我计划要去的每个地方最终都爆发了疫情。”他已经取消了4次旅行，预计2021年之前都不会出国。
当他与加盟商戴着口罩合影时，我突然意识到，我从未在哪家汉堡店里见过这么多穿西装的人。但麦当劳还在慢慢适应这位首席执行官。
肯普钦斯基在一年前刚刚接任麦当劳首席执行官的职务。当时，麦当劳董事会解雇了上一任首席执行官史蒂夫•伊斯特布鲁克(Steve Easterbrook)，原因是伊斯特布鲁克违反公司规定与一名员工发生了双方自愿的亲密关系。在新冠疫情爆发时，突然从麦当劳美国总裁晋升为首席执行官的肯普钦斯基，刚刚安抚了投资者并开始巡视该公司的全球业务。各国政府在疫情当前采取的相互矛盾的应对措施，给这家以标准化为生的公司带来了无数的未知数。今年3月，麦当劳同店销售额骤降22%，4月份骤降39%。没有哪任麦当劳老板遇到过比这更棘手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