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10月，杰伊•鲍威尔(Jay Powell)在华盛顿的美联储(Fed)大楼——马里纳•埃克尔斯大厦(Marriner Eccles building)——接待宾客。他们围坐在联邦储备委员会会议室的桌子旁，联邦公开市场委员会(FOMC)就是在这里就利率和美联储资产负债表做出决定。房间的墙面以丝绸装饰，天花板悬挂着枝形吊灯，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这个房间是英国和美国军事人员的安全会晤场所。
在数小时的谈话后，自2018年2月以来担任联邦储备委员会主席的鲍威尔表示：“我们认为我们的通胀比我们希望的要低一点。但我们意识到，对许多人来说，这听起来有点疯狂。”
他向他的客人——非营利组织、社区团体和小企业的代表——解释说，如果通胀下降得太厉害，美联储将失去鼓励银行加大放贷的能力。然后，他笑了一下，问他们：“你们知道如何向公众解释这一点吗？”
客人们爆发出笑声。一个人说道：“我想你还需要另外三个小时解释它。”
针对美联储实施和向公众沟通货币政策的情况，美联储将在今年夏天公布一项为期18个月的评估的结果。美国总统唐纳德•特朗普(Donald Trump)一直敦促美联储降低利率，但美联储在讨论更基本的东西：可供其使用的工具。作为评估的一部分，美联储工作人员组织了14次“美联储倾听”(Fed Listens)活动，邀请商业和社区领袖至少参加一次他们所在储备区的联储银行以及设在华盛顿的联邦储备委员会的会议。
鲍威尔参加了其中的几次活动，似乎很喜欢它们——他会提问和做笔记。在过去的一年里，联邦公开市场委员会已经三次下调政策利率，总共下调了75个基点，并表示它没有计划在2020年再次上调利率。美联储放松政策有几个原因：它担忧国外的经济放缓和国内的通胀乏力。它似乎也在关注“美联储倾听”活动。
这些活动特别传递了两条信息。首先，经济中的“资源闲置”比美联储想象的更多——仍然还有更多的人可以进入劳动力市场，尤其是在较为贫困的地区。其次，大多数美国人更担心住房和医疗成本的上涨，而不是整体通胀率低。事实上，与美联储不同，美国人似乎根本不担心低通胀。
这些会议召开之际，美联储正在反思危机后经济的性质。来自“美联储倾听”活动的证据也悄然进入了鲍威尔和他的副主席理查德•克拉里达(Richard Clarida)用来描述经济状况的标准化语言。反过来，这种语言向市场发出了关于未来利率走势的信号。这意味着，早在美联储完成评估之前，这些活动就已经成为美联储“前瞻性指引”的工具——暗示未来的货币政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