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国

女王、传统和与时俱进的英国王室

张伦:几百年来英国王室的权力得到限制,其合法性却得以更新再造,这背后有一种智慧的哲学,没有权力独揽的愚妄。

这两天英国新闻不断,好多就是与女王伊丽莎白二世与王室有关。前有女王将退位,由查理王子接位的消息;4月21日又是女王92岁生日;而威廉王子的第三个孩子即将降生;三星期后,哈里王子将举行大婚,迎娶具有非裔血统的美国演员Meghan Markle,据估计全球将有超过20亿观众观看婚礼转播,将有十万游客特意为此赶往英国,伦敦那些pub 将破例被允许延长营业到凌晨。6月,将迎来女王加冕65周年的纪念……全世界喜欢people 故事的人们,在这个初夏季节会有很多英国提供的真实节目可看了。

看到这些新闻,也着实也让人生些感慨:这个世界上现存的最古老的王室之一,能够穿越时空,经历种种危机与考验,不断与时俱进,承续传统,赢得国人与世界上许多人们的尊重与爱戴,也是人类现代历史上的一个奇迹。要知道,这世界上,多少旧时王谢堂前燕,早已飞入百姓家;在现代性巨潮的冲击下,尤其是百年前的一战后,很多绵延数个世纪的王朝帝国巨厦般崩塌,断垣残壁处,族群冲突的战火至今依然不绝;而王室成员早也花果飘零,湮没人世,甚至身世凄惨。

可英国王室依旧,那白金汉宫前依然挤满前来观看礼兵的游人;女王照旧深受人们的热爱,在可见的未来,我们看不出任何王室消失的可能。在英国,虽然也一直有激进共和主义者主张取消王室,包括在上次大选中取得意想不到成绩的工党现任主席科尔宾也曾持类似观点。但坦白说,任何想真正要执政的政治人物,最好还是打消此念,以此为政纲大概是不会有当选的可能。英国人对宪政、对传统的坚持是与对王室的爱戴相连的;人们对民主深化扩展的向往也与王室不断的自我更新相互作用、协调而至洽合。

这里的关键,显然不仅是王室在这个不具成文宪法的宪政国家所具有的重要的象征意义,也是因王室本身对现代基本价值的认可和遵守。从13世纪的“大宪章”到“光荣革命”后的《权利法案》,英国的权力重心也不断在下移,从贵族、都市资产阶级到普通公民,人们的权利得以不断的扩展。正是在这一过程中,王室的权力得到限制,却也同时不断得以再确认,合法性得以更新再造。也正是因在与社会的互动中对权力契约的遵守、对权力的自我约束,对各阶层权利的扩展所持的基本上是开放与接受的态度,王室很好地保持了自己的存在,同时也给国家提供了一种稳定的制度框架,避免了社会的动荡。这背后,有着一种智慧的哲学,没有权力独揽的愚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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