剃刀边缘

新版《红楼梦》:集体下的蛋

FT中文网专栏作家老愚:《红楼梦》被重拍,是买通《红楼梦》拍摄权的利益集团的大胜利,御用“红学家”是最大的精神赢家:他们显示了自己的权力,过足了文化顾问的瘾。

新版《红楼梦》的失败,连上帝也看见了。

快进,画外音旁白,鬼魅般吓人的音乐。

演员有形无神,有的连形也不具备,不在现场的表演,仿佛是一场例行走秀,华丽的道具,唯美的服饰,一场煞有介事的重拍。

《红楼梦》就这样被重拍了一回。神韵皆失,徒留一场喧闹。

他们就这样动了名著。这样一部千疮百孔,用李少红的话“哪里都有不足,所有的都是遗憾”(见新京报9月16日报道)的电视剧,竟被红学家冯其庸嘉许为“又一次涌现了高峰,可以跟原先的87版的《红楼梦》并称。”

这是买通《红楼梦》拍摄权的利益集团的大胜利。御用“红学家”是其中最大的精神赢家:他们显示了自己的权力,过足了文化顾问的瘾。

胜利者在暗自窃笑。几乎一致的“恶评”,却不意做成了营销,投资人赚得钵满盆满,演员们一夜走红。

失败者好像只有委屈不已的女导演李少红。

由商人罗立平发起的重拍,在官办协会的帮助下,靠看不见的手的协助——在广电总局的保驾护航下,六七年不拍而能保住“题材”,阻止了觊觎者和竞争者。然后与北京电视台结成利益共同体,做成一个局,再加上垄断影商韩三平的加盟,最终以垄断的方式获得了利益最大化——超级垄断利润。

隆重的集体创作方式,是该类作品官方属性的最好表征。

多达二十人的顾问名单,凸显着操盘手运用意识形态把门人的超强能量。这些颇有来头的顾问们,平日里经常出现在请示报告、观片会、评奖会、以及稠密的调研活动上,一颦一笑都将决定一部作品的生死。他们不是专业的鉴赏家,而是专门的审判者。看是为了定性,他们能从一个微不足道的镜头里窥见沉船般的政治风险,也能从平淡无奇的作品里发现巨大的精神力量。那是些让导演、制片和投资人心惊肉跳的名字,不,几乎就是上帝。

在总导演总策划下面,是做顾问的“红学会”。

该会公布的宗旨是,“鼓励会员努力学习并运用马克思列宁主义、毛泽东思想,积极从事《红楼梦》学术研究、教学和编辑出版工作。”名义上,“红学会”是靠挂在官方艺术研究院红楼梦研究所下面的民间学术团体,但它跟各类“民间学术团体”一样,从来都不会是民间机构,而是准官方性质的审查机构——他们协助负责文化作品的政治把关,力图将对某一作品阅读研究的阐释权控制在手里。那些不宜以指令方式下达的命令,通过这些门类齐全的各色协会学会,笼罩了民间的研讨空间。自发性的研究,在这样的准衙门面前,要么归顺,要么自取灭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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