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随笔

窃国统治者偷的不仅仅是钱,他们正在窃取民主

一个秘密财富的影子世界现在威胁着我们所有人。安妮•阿普勒鲍姆认为,我们需要关闭它。

1983年,唐纳德•特朗普(Donald Trump)在第五大道(Fifth Avenue)为特朗普大厦(Trump Tower)开业,并亲自居住在顶层公寓。该建筑旨在展示其所有者的财富,并吸引其他富豪租户——具有讽刺意味的是,包括那些极其神秘的富豪。特朗普将曼哈顿最炫耀的建筑中的43套公寓出售给设在巴拿马、开曼群岛(Cayman Islands)和英属维尔京群岛(British Virgin Islands)等司法管辖区的壳公司,这些公司隐藏了企业记录。他又以现金方式将另外六套公寓出售给设在特拉华州的公司,该州在美国历史上一直拥有最不透明的公司法律。

并不是说这有什么特别之处:在接下来的四十年里,特朗普拥有和授权的建筑物中,超过五分之一的销售,即超过1300处房产,都是以匿名所有的空壳公司以现金方式购买的,没有抵押贷款,这意味着购买者不必与贷款人进行任何尴尬的对话。

其中一些公司很快以更高或更低的价格再次出售这些公寓,这通常表明洗钱可能是购买的实际目的。例如,2010年8月12日,佛罗里达一栋获得特朗普授权的建筑以956,768美元的价格将一套两居室公寓卖给了一家壳公司。同一天,该壳公司以525,000美元的价格将公寓以巨额亏损卖给了另一家壳公司。

所有这些交易都是合法的,没有证据表明特朗普或他的公司知道或参与洗钱计划。这些事例已经多次报道和描述过。上述例子来自于六年前的BuzzFeed调查,即2018年的一篇文章,但这并不是唯一的一篇。同年,英国《金融时报》的一项调查也发现,俄罗斯、哈萨克斯坦和其他后苏联寡头很可能通过特朗普授权的房地产进行洗钱。

在特朗普总统任期内,对他的商业交易的审查加剧,但这并没有产生任何影响:他的公司匿名销售的比例上升了,而不是下降。在特朗普政府的第一年2017年,特朗普拥有或特朗普授权的建筑物中,价值数千万美元的房产中,超过三分之二的销售额都来自匿名购买者。如果其中任何买家希望通过此举影响特朗普政府的国内或外交政策决策,我们将永远不会知道。

自从特朗普在2016年当选以来,关于他的独裁本能、对伦理规范的蔑视以及在2020年选举失败后试图保持权力的种种行为已经被大量报道。但正如特朗普的房地产公司依赖可疑的壳公司的故事所揭示的那样,特朗普在成为总统之前就已经在一个与伦理规范相悖的世界中运作,这个世界里,大多数普通人遵守的规则很容易被打破。

在这个领域内,设在离岸避税天堂的匿名公司和基金隐藏着可能高达全球国内生产总值10%的资金。这些钱可能来自有组织犯罪或毒品交易,或者从合法机构中被盗取,或者是为了避免纳税、支付赡养费或避免尴尬而合法地隐藏起来的。在这个世界里,盗窃是有回报的。税款不会被缴纳。执法部门无能且资金不足。监管被视为应当躲避而非遵守的东西。这个替代现实的氛围与普通世界如此不同,以至于许多人试图为其命名。记者奥利弗•布洛(Oliver Bullough)在他2018年出版的书中称之为“金钱之地”(Moneyland);当时还是英国《金融时报》记者的汤姆•伯吉斯(Tom Burgis)在他2020年的书中将其命名为“盗贼之地”(Kleptopi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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